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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小叫花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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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,繁星點綴。

青林城門處,有著幾個衣衫襤褸的身影,正在幾個兵士的呵斥之下走出了城門。

那是幾個小叫花子,晚上是不允許他們在城裏過夜的。

“這死犢子,哪次都得喊上幾聲,小爺又不是不會走。”

“真是狗眼看人低,等哪天爺幾個牛掰了,不整死他們!”

“就是,就是,狗眼看人低。”

“呵呵,這種話,我覺得還是等咱哥幾個牛掰了之後再說吧。如今飯都吃不飽,還談這個,小心讓那幾個守衛聽見了,等那時候被整死的可就是咱們幾個了。”

聞言兩個小叫花子霎時閉上了嘴巴,見那幾個守衛似乎沒有註意他們之後方才舒了口氣。

看著了那走在最前面的少年,不由得撇了撇嘴。不過說起來,就像少年所說的那般,以他們這種身份,這連飯都吃不飽。想要牛掰,那簡直可以說是癡人說夢。

三個小叫花子年紀相仿,皆是十三四歲的樣子,這個少年看起來是其中最小的一個。

但似乎他的右臂有些問題,順著肩膀耷拉著,走起路來也是讓人覺得有些別扭。

不過蘇千跟他們兩個比起來確實有些不一樣。

就像當時那二人第一次見到他時,他渾身是血,手裏還拿著一柄滿是銹跡的鐵劍。真是嚇了他二人一跳,不單單是他二人,即便是當時的蘇千,也是渾身顫抖著,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,雙目無神。

當時他們二人也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,見到這番景象,哪還能站得住,撒開腿就跑。

只是沒想到,那少年不知是跟蹤他們還是怎麽著,竟是尋到了城東處的那座破廟裏。

不過,那少年沒有做什麽讓人害怕的事情,甚至離著他們二人遠遠的,一個人蹲在墻角處瑟瑟發抖。

但畢竟之前所見,無疑燃起了他們心中的恐懼,便離開了這處破廟。雖然說早已是破爛不堪,但至少比起露宿荒野,對於他們來說這裏可以算的上一處寶地。

但接連幾日那少年一直待在這處破廟裏,從未離開過,茶不思飯不想,神情呆滯。

或許是同情心的緣故,他們本來就是乞丐,身在底層,說起來這種同情心自然要比衣食無憂的人要強。

而且若是說這少年身上的血,是因為他殺了人,這似乎不太可能,當時看起來他不過七八歲左右,那柄鐵劍上也沒有血痕,那柄劍說起來也並非是劍,已經殘破的不成形狀,就像一塊廢鐵。

而且,看他右臂上的那道恐怖的傷疤,反倒像是他被人所傷的一般。

他們二人逐漸開始接觸那名少年,甚至將乞討來的口糧分給少年。

久而久之,少年的話也是便的多了起來,他們三人也逐漸的熟絡。

只是關於少年身上所發生的事情,不論他們怎麽問他也不說。

不過那柄廢鐵卻是讓的幾個小叫花子有些詫異,城裏有打鐵鋪,雖然說這點鐵值不了多少錢,但至少能換個熱饅頭吃,而且他們也用不上。

而這蘇千卻視之為重寶,連碰都不讓他們碰。

三個人坐在那破廟裏,依偎著那一處篝火,依舊打著哆嗦,肚子也是一陣呱呱直叫。

對他們來說最難熬的便是冬天。

衣不暖食不飽,哪天碰到什麽大雪紛飛之時,怎樣取暖還是個問題。

尤其是蘇千,除了饑寒交迫,每逢刮風下雨那右臂還時不時陣陣發痛。

不過至於他右臂是怎麽傷的,這蘇千卻一直閉口不談。

或許因為太冷,或者因為太餓,這幾人也是難以入眠,便是拉起了城中的一些趣事。

“哥幾個,我聽說那趙府的大公子似乎又要納妾了。”

“我艹,這似乎是第十三姨太了吧。以那大公子的小身板,能承受的了嘛?”

“這你就不知道了吧,那趙府的大公子似乎是個仙人,你想想仙人的體格自然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比的。”

聞言另一個小乞丐亦是點了點頭,對於趙府他也是有所聽聞,就連城主府的大人物對於趙府都要給上幾分面子。

說起來他們對於趙府大公子的印象其實還不錯,因為他給的賞錢是最多的,雖然大多時候都是被他的護衛給打上一頓,但每逢他高興之時,也會給上他們一點賞錢。

蘇千搖了搖頭,嘆道。“不過,我聽說他所納的妻妾的命運並不好。”

“你這話說的,那可是趙府啊,即便是做一個十八姨太恐怕也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。說不定還能成為仙人。”

只是這話說到一半,那小叫花子也是就此打住了。

乞丐,其實說起來,應該是消息最靈通的一類人,或者說有些消息,其他的人很難知道。因為他們往往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消息。

察言觀色,說起來是乞丐必須要掌握的一種技巧,畢竟人家若是心情不好,你去請求人家的施舍,無異於是皮癢癢找踹,但人家心情好那便不一樣。

雖然不知那傳聞到底是真是假,他們倒是沒有太過在意。畢竟那趙府大公子出手還是挺大方的,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叫花子來說。

他大婚之日,他們怎麽說也要去湊湊熱鬧才是。

......

直到那趙府婚宴之時,城裏的乞丐基本上都匯聚於此。

那趙府也是宴請四方,就連這乞丐也是吃到了趙府施舍的稀粥,難得能吃上一頓飽飯,這三個小叫花子,心情也是極為的逾越。

看著趙府門口絡繹不絕的來客,以及那昂貴的禮金,蘇千身旁一名小乞丐也不由的感嘆道。

“我要是能有這般風光,就算是少活二十年,我也願意。”

蘇千亦是苦笑著搖了搖頭,倒也沒有多說什麽。畢竟有夢,總是好的,只是想要實現這個夢,對於他們來說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。

“這府家的大公子,可真是不一般啊。”

“這七年來居然納了十三房妾室,嘖嘖,這小日子可真是滋潤啊。”

“唉,誰叫人家有本事呢,不過這新納來的姨太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啊?”

“嗯...似乎聽說是從鄉下來的,雖然年紀不大,不過十一二歲左右吧,但那確實是個美人胚子。”

“呵呵,聽說當時那小丫頭還不願意,也真是的,能嫁入豪門,怎麽說也要比在鄉下種田要強。”

聞言那人搖了搖頭。“唉,就是可惜了,這趙府的門可不是那麽容易能進的。”

“噓!你小聲點!你可別亂說。”

聞言那人連忙閉上了嘴巴,看了一下四周,並未看到有什麽人註意之後方才松了口氣。

另一人則是嘆道。“那小丫頭的命也真是苦,雙親慘死,還死在了她的面前。如今這番,也算是一種解脫吧。”

聞言那一旁的蘇千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錯愕,失聲道。“婉兒?”

蘇千走到那二人身旁有些急促道。“她是不是叫蘇婉兒?”

“蘇婉兒,好像是這個名字。”

那人有些疑惑道,隨後看著眼前那個小叫花子,滿臉的戲謔道。

“咦,你這個小叫花子難不成認識?”

就連蘇千身旁的那兩個小叫花子也是一臉的詫異。

蘇千沒有回言,但臉色卻是異常的難看。而接下來蘇千的行為確實讓得那二人目瞪口呆。

“大膽,趙府豈是爾等卑賤之人能踏足之地!”

只見府門處一個少年竟是被一腳給踹飛在地,霎時間引來了眾人的目光,即便是那兩個小乞丐也是極為詫異,連忙將蘇千給拉了回來。

“蘇千,你傻了,你不要命了!”

“那可是趙府,以咱們的身份根本進不去。”

之前的話,他們也是聽見了,看蘇千如今的臉色,應該與那蘇婉兒確實認識。

而且他們同樣都姓蘇,但沒想到蘇千一言不發,竟然直接要闖這趙府。

蘇千臉上的憤恨與焦急之色難以掩飾,不斷的在二人身前掙紮著。

那兩個小叫花子也只好將他架起,在眾人那詫異的目光之中,遠遠的離開了此地。

一處狹窄巷弄之中,看著那依舊在不斷掙紮的蘇千。

一個小叫花子蹙眉道。“蘇千,你不要命了!”

“放開我,我必須要救她,我就只有這麽一個妹妹,我不能看著她白白送死!”

聞言那兩個小乞丐不由的一楞,他們或許能猜得到,但依舊不敢去相信。

蘇千的心情,他們能理解,就像之前他們所說那般,嫁入這趙府並不代表著榮華富貴,即便是有,也只是一時的,過不了多久便會化為一抔黃土,甚至連一道墓碑都沒有。

不論這條傳言是真是假,至少對於如今的蘇千來說並非是一個好消息。

但想要劫趙府的親,對於他們來說,就好比刀山火海,飛蛾撲火,有去無回。

看著那不斷掙紮的蘇千,另一個小叫花子,急聲道。

“游哥,怎麽辦啊?不能看著蘇小弟,這般送死啊。”

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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